狰狞向上盘旋生长的粗壮利角缓缓从那门中探出，紧跟其后的是一颗硕大的兽头，那扑面而来的凶悍之意光是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。
猩红的眸子微微转动，直到赵晨的身影出现在其瞳孔之中，那巨兽鼻腔中缓缓喷出两道白雾，将此地寒冷驱了少许。
如同重槌击鼓一般的声音缓缓响起，直到那巨兽踏出门扉时，赵晨才反应过来这是它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赵晨也是面露惊色，此时此刻也只有一句话，可以表露他心中所想。
“我靠，牛。”
这话可不是瞎说瞎讲，而是那道白玉门所传达的信息就是如此。
这是一种名为【狱魔牛】的生物，看这体型应当是属于那片食物链顶端的存在，再不济也是中流砥柱。
当那扇白玉门扉关闭之后，赵晨也与这头牛建立起了精神链接，不过仅仅是感知了数秒，赵晨就脸色一变将其屏蔽了。
原因无他，这牛的精神实在太过暴虐，与泥灵平淡无奇不同，这家伙似乎无时无刻都想着杀戮，应该生存环境所导致的。
顺带一提，这三天时间赵晨可不仅仅是躺在床上养病，更多时候他都在翻阅泥灵核心中的记忆，这对于赵晨来说也是个扩展眼见的好办法。
不过现在看来这狱魔牛的记忆估计是看不得了，就刚刚那一刻查看，就浮现了大量厮杀与捕食的画面，容易让人心神不宁。
只是赵晨心中却有些疑惑，这玩意儿看着这么强，又能抗几发子弹呢？
自己若是在中世纪，那么这东西绝对是大杀器一枚，可现在都已经2063年了，这地方还是几乎所有人都有枪的威坦士斯。
那群黑帮就更为恐怖，他们所持有的可不仅仅是手枪一类，有的可是猖狂到备有火箭筒。
狱魔牛不耐烦的抖抖身子，口中发出似虎的低吼。
赵晨回过神来看着狱魔牛，口中说道：“若是不服气，那么现在就宰了你吃肉。”
不知不觉间，赵晨所言话语也带了些狠戾，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的平和心态。
狱魔牛血眸紧盯赵晨，直到脑中传来刺痛，才将头颅低下以示臣服，虽然这对赵晨来说无所谓，可提前树立自己威信，才更方便之后驱使。
比如此刻赵晨翻身上牛，纯纯一副将狱魔牛当坐骑使的姿态，要是之前没把话挑明，指不定这牛脾气一犯将赵晨掀下来。
“你所需要的不就是杀戮嘛。跟着我，以后的日子里肯定少不了杀戮。”
赵晨这番话似是对狱魔牛说，可实际上也是对自己说的。
他早已想明白了，之前妄想通过歌曲改变的想法是多么可笑，这一切直到瑞克死去都没能成功。
只有经过血的洗礼，将那旧躯壳彻底蜕下，这座城市才能迎来新生。
……
林玲殷踩住一只老鼠的尾巴，对身后的泥灵招招手。
泥灵立马懂事的将泥浆覆盖在老鼠身上，将它彻底吞噬消化。
这已经是这一路上林玲殷逮住的第三只老鼠了，它们都毫无疑问的喂给了泥灵。
“你说那货会不会死啊？”
林玲殷突然停住了脚步，若有所思的问道。
泥灵沉默不语，只是也跟着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之前一直保护着他，怎么这次他让你走你就走了？”
泥灵对此依旧沉默不语，以它的智商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林玲殷的意思。
林玲殷也知道泥灵是个哑巴，说这些话都是自讨没趣，她叹了口气继续向前。
泥灵刚走几步就见她又停了下来，嘴中嘀咕：“你的……上司？还是主人？反正他该不会是什么大家族的继承人吧，然后父母双亡被敌对势力清算，机缘巧合之下被救到这种地方。”
林玲殷咂咂嘴，说道：“老实说他让你保护我，到时候不会把他身上的麻烦牵我身上吧。
到时候人家一看，这小子自己身边不带护卫，将护卫派去保护一个女的……”
她话说一半，只听身后幽暗通道中传来赵晨声音，“不得不说，你所想象的剧本真是异常精彩。”
林玲殷紧盯那片黑暗，说道：“哟，你逃出……”
当看到赵晨坐骑之后，她就迅速改口道：“哟，你杀光他们所有人了？”
毕竟狱魔牛那凶悍的样貌，可让人很难相信它会选择逃跑，而不是将对方碾压成渣。
赵晨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面，对林玲殷说道：“你不是带了枪吗？对它开一枪试试。”
林玲殷摇摇头，说道：“我没子弹了，灭口的时候用完了。”
赵晨愣了一下，疑惑的问道：“灭口？灭谁的口？”
林玲殷轻咳一下，说道：“馄炖摊老板。”
……
赵晨身形僵住了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强压着某种情绪说道：“我们不是商量过，只杀恶人的吗？”
林玲殷坦然的点点头。
赵晨忍不住质问道：“他们，也算恶人？”
林玲殷沉默一瞬，说道：“对你来说，不算，所以你下不了手。
没关系，我来。”
“TM的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赵晨愤怒的喊道，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将其他无辜的人也拖进来受死。
林玲殷看着他问道：“那么在你心中到底怎样的才算恶人。”
赵晨一时语塞。
林玲殷指着犬池说道：“是像他一样器官倒卖，逼良为娼，欺乡霸阾？”
赵晨毫不犹豫的说道：“他的确是我所认为的恶人。”
林玲殷点点头，问道“那么小偷小摸，诈骗勒索，在你看来算不算恶人。”
赵晨有些犹豫的说道：“算。”
林玲殷一拍手，说道：“那么我们俩就没必要内讧了，那馄炖铺老板以前就干过这种事。”
赵晨对此无言以对，此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，他叹了口气。
林玲殷则是说道：“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将他们屠光。”
赵晨有些疲惫的说道：“让我猜猜如何，虽说是那老板犯的罪，可他家里人却也享到了福……
对吗？”
“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。”
林玲殷朝黑暗走去，赵晨只好默默跟在其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