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风雨飘摇势

待几人回得城府衙门时,已近半夜。

埋葬少女亲人的时候,少女哭的肝肠寸断,本来就一道一道很花的脸,看上去更加滑稽了。紫衣和两个小童看了也笑不出来,只是不停的拿手抹眼泪。

回衙门后,紫衣神情郁郁,也没对赢无疾提学习转烟圈圈的事情。几人问清所安排的住处后,草草吃了点东西,紫衣先是去向大师姐报道,说明情况,其余几人各自回屋休息。

赢无疾到得屋里,盘腿坐在床上,运转太玄经,络却神府里的半月,又微微的亮了一分。

面黄肌瘦的少女回屋后也不洗去脸上泥水,在床上休息一刻后,悄悄的将耳朵贴在墙上静静的听了一会。确定屋子周围没人后,轻轻的躺下,咧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,黑屋里,一张花脸甚是滑稽。

少女笑了一会不笑了,脸上堆满愁容,过得片刻又无声的笑,笑完后又愁,如此反复不停,一个人在黑屋里,甚是诡异。

第二日清晨,广牢城县守和县尉早早的备好了酒肴,大队人马用完早饭,便又动身着急赶路。县守和县尉一直点头哈腰的跟在苏轻侯后面,跑前跑后跟着四下张罗,恭恭谨谨的送这群江湖豪杰出了城门。众人走后,县守和县尉方才出的一口气,伸了伸懒腰回各自府里补觉,整整一夜,二人都没怎么合眼,睡不踏实。

早上用饭时赢无疾和两个小童以及黄脸少女坐在了最边角。红袖远远的瞥了一眼,带着花魁去了屋里,花魁进屋前远地里疑惑的看了看赢无疾,又盯着黄脸少女看了好一会,黛眉微皱。

花魁对周遭事物甚是敏感,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,尤其强烈,许是先天里的本能。这个黄脸少女,隐隐约约让花魁有一丝心悸的感觉。

黄脸少女洗了脸后,反而更加难看几分,黄剌剌的脸上还生了不少雀斑,瘦的颧骨高耸,看上去病怏怏的。坐的桌子旁后,狼吞虎咽吃个不停。官衙里准备的早点甚是精致,味道也是相当的好。

赢无疾只是少少吃了几口,一边饮酒,一边看着黄脸少女风卷残云。

一路越向南,逃难的百姓越多。

黄昏时分,大队人马驶近熙州都城熙安城。熙州刺史和都尉接到了苏轻侯先前送出的消息,早早的率领一些官员候在城门口,迎接众人入了城。

晚宴过罢,苏轻侯领着熙州要员,和先前凤栖院楼上众人,进了府衙大堂,了解军情,商议如何行事。红袖私下里告声苏轻侯,欲唤赢无疾一起前往,苏轻侯冷笑,名不见经传的一小小瘸子,叫他作甚,要不是姐姐坚持,这前线军事,有这瘸子的什么事情。

红袖细看了苏轻侯一眼,不再做声。

赢无疾几人用完饭,各自回屋里休息。赢无疾回屋后盘坐在床上,双目紧闭,魂力由脑海中流出,再轻轻的钻出了赢无疾皮肤,围着赢无疾周身盘旋轻舞。旋的一阵,又俏皮的向屋内四处飞去,轻触屋里的每一个角落,和屋里的各物件轻轻细语,大至桌椅,小至尘埃,万物轻鸣。魂力四下飞流,却始终不离开屋内这一方天地。

赢无疾玉枕神府满月高悬,络却神府中月光抽丝织茧。

赢无疾虽闭着双目,屋里一切,却绘成一幅幅画卷,了然在心。小小屋子里,已是赢无疾的世界。赢无疾就是那世界主宰,在天空中俯视大地,细看着世界运转,一花一草,一沙一尘埃。

还是那句话,乱时江湖,破玄满地乱走如野狗。欲在天下长长画卷上起舞,脚底下得有能舞得起来的本钱。画卷里,立着的,是处处的刀尖,刀芒幽暗又阴冷。

赢无疾恨不得,将一分钟扳成了几瓣使。

花魁在屋里发了一会呆,又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,一圈又一圈,心里面两个小人儿在打架。

赢无疾正在屋里闭目,屋外有人轻声敲门。

赢无疾睁眼,太玄之力停止,魂力不再和周围嬉戏,欢快的回到赢无疾脑海神府。

赢无疾推开屋门,门外花魁低头站立,两手揪着身上衣角。

赢无疾平静问道:“姑娘可有何事?”

花魁抬头,两手还是揪着那衣角不放,嗫嚅着说道:“公子可陪我走走?”停的一下,又说道:“若是公子不方便,也没什么关系,蔷薇便回去,改日再来拜访公子。”

赢无疾瞅的花魁拘谨模样,轻笑道:“我也没什么事情,姑娘既然吩咐,那就随意走走。”

花魁微羞,转身向前走去,赢无疾一瘸一瘸的跟在后面。

走了半天,花魁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不停的揪着身上衣角,红色的衣角都被揪的皱巴巴了,缩成一团。

赢无疾瞅的失笑,在后面轻声问道:“刚听姑娘所说,可是名为蔷薇?”

花魁轻轻点头,点完后又怕赢无疾看不见,说道:“是的。”

赢无疾道:“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花魁说道:“也没有的,我娘很喜欢蔷薇花,爹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。”

赢无疾说道:“听紫衣说,蔷薇姑娘可曾识得在下?”

花魁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赢无疾不解,说道:“在下赢无疾。”他怕花魁认错人。

花魁点头轻声说道:“我知道的。”

赢无疾有些惊奇,自己离了凉州后,一直便随着书生在长白大雪山顶修习,这扬州花魁,什么时候见过自己。

花魁又轻声说了声:“七年多前,在凉州,我见过你的。”

赢无疾愣住了,已是确定花魁眼神不但不是不好,而且还很好使。赢无疾又仔细思索,还是想不起来在凉州什么时候见过这花魁。

花魁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向身后望去,身后树木昏暗,一片寂静。花魁方才忽生警觉,仿佛身后有一双野兽的眼睛在盯着自己。花魁回头后,异觉又消失了。

花魁见无甚异常,放慢脚步继续前行,有意与赢无疾平齐。

赢无疾仍在苦苦思索,花魁也不言语,两人静静向前散步。

赢无疾实在想不起来,停下脚步,歉意的看向花魁,说道:“姑娘莫怪,在下实在想不起来何时何处,见过姑娘。”

花魁轻笑:“公子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,公子还记得渭水小峪口吗?”

赢无疾点头说道:“记得的。”

花魁又笑道:“公子可还记得七年多前,小峪口溪水边,那只小白狐?”

赢无疾又点点头说道记得的,仍然不解的看着花魁。

花魁凝视着赢无疾平静星眸,轻轻说道:“那小白狐,便是我。”

赢无疾心内震惊,想起山脚下那受伤的小白狐,仔细看着花魁,看花魁模样却又不像是在说笑。

赢无疾平复稍许,低声说道:“姑娘所说,可是当真?”

花魁见赢无疾只是惊异,目光询来,对自己并无半点轻色,花魁心里温温暖暖,开心的笑了起来。自己知道,他不会害怕的,也不会看不起她,果然如此。熙州府衙里,春日时分,夜里满园花开。

赢无疾四下里看了看,低声对花魁说道:“此处说话不便,姑娘可愿随在下,寻得一处安静之地,详细告诉在下。”

花魁瞅着赢无疾双眼,开心微笑,点了点头,一身红衣,在夜色微风里飘舞。莫说什么地方,便是刀山火海,我也是愿意和你一同去的。

赢无疾点头,两人出了府衙,告知衙役自己有事外出,衙役也不敢阻拦。赢无疾出了衙门后,又朝身后看了看有无人跟随。

旧日里此时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街上,空无一人,寻常百姓早就进了屋里,熄灯睡觉。

赢无疾寻得一小酒馆,酒馆里没有酒客,店小二懒洋洋的坐在店里,酒馆老板面带忧愁,唉声叹气,生意是每况愈下。

赢无疾和花魁坐在酒馆角落里,要了一壶酒一壶茶,相对无言,不知怎么说起。

花魁看着赢无疾开心微笑,如沐春风。

赢无疾四下魂力散放,探查周围四周无有异常。花魁感知到了周围魂力波动,也不说明,仍笑看着赢无疾。

赢无疾未查的异常,朝花魁正色道:“还请姑娘到来,为在下解惑。”

花魁微笑,一五一十的将那前尘往事,细细的说与眼前少年听。

赢无疾看着花魁,眼含怜惜,听到北荒白裘小孩吕北风和苍山地宫时,又是紧紧皱眉。

赢无疾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一些,但也是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,大部分也是模模糊糊记不清楚。白破北则是彻底一无所知。

二人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丢失,只是被封印了起来。封印之人未料到赢无疾精神力是如此强大,当时封印的石层里,埋下了许多嫩芽。

娘亲在父亲的刀下惨死,苍山深处村里伙伴接连死去,万松下坟地里黑衣白发青年恸哭中绝然撕裂自己喉咙,一幕幕画面在赢无疾脑海闪过,加上花魁所说苍山十八地宫,北极庙堂,北荒吕北风,要带人过苍山。

赢无疾的心很沉,心里前所未有的渴望着无比强大的力量,无比的迫切。

赢无疾要成为下棋之人,不想做那棋盘里的棋子。

不想做棋子,要有超出棋子的力量。

赢无疾要一页页的翻开历史书页,将那些鲜血与冤仇,瞧个清楚。

天下众生魂,听得一人宣,轮回命运河,拜于五指间。借的天下百姓愿力,万物命力,问前路,可是何方神鬼。

赢无疾问花魁,北极庙堂里,有什么,世代罪民,又是怎么一回事。

花魁摇头,轻声说爹娘从来不让自己靠近那些庙堂,也不告诉自己和爹娘,为什么一直要生活在庙堂周围。

赢无疾又问花魁可愿回去她爹娘身边,花魁摇摇头,说自己找不见回去的路。化狐三年里,苍山里奔走,毫无所获。

赢无疾俯在桌上饮了一口酒,两肩如担山。

现在的赢无疾,还很弱,至少在天下漩涡乱流中,很弱。

赢无疾决心要弃了这乱军之前,先入江湖,习太玄至大成。

太玄经中言,欲入圣,需知何为圣,欲飞天,当明何是天,仅仅圆了魂月,满了神府,是不够的。

赢无疾打算让疾风柔云回长白,带花魁回凉州,安置完后,自己独身前往江湖,见一见圣人。

至于苏轻侯还有洛朝,赢无疾一点不关心,自作孽,不可活。至于世间百姓,一时安宁,难消长久,小刀子来回慢慢的割,不如忍住,日后一刀剁个干净。

赢无疾说与花魁,花魁不愿,哀哀的看着赢无疾。

赢无疾眼神坚决,不为所动,花魁无奈,自己终是不愿忤了眼前少年的心思,轻轻点头。

赢无疾身无分文,花魁结了酒钱,离开酒馆朝府衙而去。店小二瞅着二人背影,羡嫉的骂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,如此佳人,怎随了一个瘸子。

谁知道命运的漩涡,是怎样的疯狂,既然跌了进去,那有那么轻易挣脱。

赢无疾和花魁进了府衙,只见府衙里乱哄哄一团,众人在堂前院子里围成一个圈,苏轻侯和红袖等人站在堂屋台子上,神色冰冷。

人群中一俊俏青年见得赢无疾和花魁进来,指着赢无疾,朝苏轻侯大声说道:“此事定是和这瘸子有关,纵不是这瘸子亲自动手,也是其指使所为。”

赢无疾沉下脸,上前观看发生何事。

只见堂屋面前摆着三具尸体,脸上横七竖八的被切了好多条口子,刀口处皮肉外翻,刀割得很深,可见森森白骨。更恐怖的是,刀口不但深,还拉的很长,其中一道从头皮切到了下巴,鼻子嘴唇已分成两半。三具尸体脸上的刀伤一模一样,已看不清长相。看死人身上所穿衣服,应是前日里洛水之盟后,一起前来熙州之人。

三具尸体眼睛睁得老大,眼中神情恐怖莫名。下衣处污秽斑斑,屎尿混合着传来一股恶臭。

赢无疾皱眉,看这情形这几人应该还是活着的时候,被人一刀刀拉开了脸。

赢无疾在人群中四看,不见那黄脸少女和疾风柔云。

赢无疾急向疾风柔云所居之屋走去,前面有几人拦住了去路。

赢无疾焦急之下顾不得几人,强行闯了过去,一瘸一瘸紧走至小童屋门前,推开屋门,屋中空无一人。再推开旁边黄脸少女屋门,也是空的。

红袖从台阶上掠下,跟在赢无疾身后,面无表情的看着赢无疾。

赢无疾转身回到人群前,沉声问两个小童在什么地方。

方才那指着赢无疾的俊俏青年,再次大声道:“你那恶奴定是下了黑手后逃之夭夭躲了起来,你还敢来在这演戏,真以为就能糊弄了我等。今日方来府衙,青书兄几人便遭了毒手。定是这两日青书几人嘲笑与你,你这瘸子心生怨恨,白日里没机会,待得大伙休息后被你和那恶奴偷袭得手。”

赢无疾脸色更加阴沉,眼前对着自己怒指的这俊俏青年,赢无疾记得却不知叫什么名字,看模样应该也是哪一地的世家公子,与苏轻侯还有些熟。此次也是随着苏轻侯的召唤而来。

这青年暗自里对苏轻侯颇为钟情,自从凤栖院掌掴苏轻侯后,这青年便时不时的和其口里所说的青书几人,在远处说着自己的瘸腿,指着自己耻笑。方才在府衙院子里用饭时,青书这三人还经过自己桌子,摇头晃脑的说着小小一瘸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狗模样。

赢无疾当时没做理会,拦住了疾风柔云,自顾自得喝酒,全当是狗吠。

赢无疾站在人前也不理这哪一地的世家公子,出言询问是怎么一回事,这几人何时被害。

苏轻侯在台阶上冷冷的看着赢无疾,示意那俊俏青年给赢无疾说说是怎么一回事。红袖也在一侧面无表情的看着。

原来那俊俏青年这两日嘴上不说,心内却是郁郁不已。苏轻侯这两日只顾着招呼昆仑七子太一双玄萧白衣等人,冷落了这青年。这青年本也是一州刺史之子,苏轻侯以往行走江湖时,与这青年也有些熟络。苏轻侯扬州举洛水盟,这青年兴冲冲赶来,欲在此时借机获取苏轻侯的芳心。

谁知道热脸碰到了冷屁股,两日来苏轻侯就没和这青年说过话。

这青年再见得昆仑七子太一双玄萧白衣等人一表人才,样貌不凡,又偏偏还武学出众。青年看的苏轻侯常跟着这些人说话行事,青年心里羡慕嫉妒恨。这几人他又惹不起,尤其那萧白衣,一身白衣,团团血梅,令这青年胆战心惊。

苏轻侯和赢无疾发生了冲突,这青年自然向着苏轻侯,希望自己在苏轻侯面前表现表现,引起苏轻侯的注意,苏轻侯会念自己的好。初始时只是远远的给赢无疾眼色,赢无疾置之不理。次数多了,这青年觉得眼前这瘸子好欺负,凤栖院里萧白衣在赢无疾手中受挫,这青年看不明白的,眼见赢无疾身子也没动,以为是萧白衣自己施功出了岔子。

待见了花魁祸国之色后,这青年也有些心动。偏偏花魁的目光,有情时只落在这个瘸子身上。这青年醋坛子大翻,萧白衣等人也就罢了,你一个骑着痩驴的瘸子,何德何能,也来趟这趟浑水。偏生这瘸子,笑起来还是那么讨厌。

狗眼看人,总是看低的地方,比如脚跟脚趾。

这青年愈加放肆,开始对着赢无疾耻笑出声。这地上躺着的几人,也是和这青年一拍即合。一路上讥笑不停。

晚饭时地上这几人经过赢无疾桌子大声耻笑,这青年是坐在远处是幸灾乐祸。赢无疾饮酒挡住了小童不理,黄面少女只是饿的埋头吃饭。这青年更加认定了赢无疾是个孬货。

这青年吃完饭后躺在屋子里,躺着躺着有些内急,便出门解手。走到一树底下,树上有东西滴在了这青年脖子上。这青年摸了一把,闻了一下,有些腥味和屎尿味,这青年大怒,抬起头正欲开骂,谁知道被眼前一幕吓破了胆。

只见树上齐排排的吊着三人,舌头伸得老长,脸上一道道刀痕现白骨,血肉翻卷。

这青年被眼前几人的惨象吓失了魂,再一看是青书几人的衣着,也顾不上内急,哭嚎着向苏轻侯几人所在的中堂里跑去,一路上还跌了几跤。

苏轻侯等人正在中堂议事,听得这青年哭喊,忙问何事,这青年吓得一时说不清楚,带着苏轻侯等人来到那棵大树下,指给众人看。

苏轻侯怒意横生,这是摆明的给自己示威,都示到了熙州府衙里。

红袖皱眉,萧白衣太一双玄等不语,给人扇了耳光,有什么好说的。

苏轻侯唤人解下树上几人,抬到屋前,吩咐唤来今日所有前来的江湖人马,一一清点,少了赢无疾,少了花魁,还少了那两个童子和黄脸少女。

苏轻侯让这青年说清所见的事况,这几个青年两日里耻笑赢无疾,苏轻侯是看在眼里的,未加阻拦。

见得院里人多,这青年也定下了被吓破的胆,又见得独独少了赢无疾等人,便将这两日里发生之事道来,对耻笑赢无疾瘸腿一事,也是说了出来,说道定是那瘸子和其恶奴所为。

方说完不久,众人就见赢无疾和花魁走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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